坚果5000

《战士公主西娜》吹,《不夜城》吹

Demian【三】

ivyyyyyyyy:

无聊预警:可能这次不太虐就不好看了


但如果配上 是不是爱情 或者 怎么办 之类的强行恋爱bgm还是可以看下去的。


前文链接:Demian【一】https://ivyyyyyyyypapapa.lofter.com/post/1e396aa9_efbea50


               Demian【二】https://ivyyyyyyyypapapa.lofter.com/post/1e396aa9_effda1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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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真的这一觉睡得很沉,沉到她醒来时仍觉得自己跌在另一个世界里。


明亮得过分而刺眼的日光,笼着空气中拥挤的、跌来撞去的灰尘,漂浮在窗前和阴影里;窗外那棵辛夷树一动不动地立着;除去它时不时被风带起的叶子的抖动,它简直静立得像一幅画,与动态的微尘一同被裱在窗框里。


这幅动静相宜的画作彻底唤醒了李世真的记忆。她的体感也立时从另一个世界挣脱出来,她感到肩胛骨的位置被有频率的细小而温热的气息扑打着;然后她回过头去,看到徐伊景整个身子朝向她,脸对着她颈窝,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后背。


这又加深了她对记忆的回顾——她再清楚不过的记得每一句对话与每一个动作,醉酒不过是酒壮人胆与胡作非为的幌子;她或许该为自己卓越的记忆力感到羞愧,她也确实不由自主地害臊起来。


但徐伊景仍平稳而安静地睡着,李世真决定先放下脸面,趁这头一遭的机会好好端详对方。


徐伊景的素颜很白净,但不是婴孩的那种肌里透红的白,而是类似于研磨得很细腻的珍珠粉一样的乳白,憾少了几分血色;她的嘴唇亦不是亮色或鲜艳的,更像是处在粉与珊瑚色之间,是指甲盖儿那样自然的色彩;她的睫毛比起长来,更多的是细密,与不加修饰的平缓的眉一齐,将她的面部轮廓勾勒得很亲和;那微翘的睫毛随着她的鼻息有稍许颤动,引出了李世真一个冒险的想法——她在伸出手指前已假定了好几种可能的触感,或软或弹,或甚至有些扎手;当她的手指愈发靠近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跳,震荡在胸腔中,又来来回回地回荡在太阳穴和耳道里;然后她的食指感受到了这世上最柔软的触觉,像有人用软纸巾的一角轻轻刮过她的指腹。


李世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感叹于造物主的神奇,赐给这样尖锐好胜的徐伊景那样柔软的睫毛。李世真一门心思虔诚地默唱着颂歌,那原本听话的、正被暗暗赞叹的睫毛却唰的一下,冷不丁掠过她的手指——徐伊景醒了。几乎是同一瞬间,徐伊景被李世真猛地捂住双眼。而后李世真瞪着眼思索了一下,空出的另一只手又逃命似地捂上了她自己的眼睛。


“世真呐……”徐伊景的语气还带着半梦半醒的犹疑和沙哑。“代表,求您别讲话。”李世真自顾自没头没尾地大叫,一手捂着一对眼。她想要蹬腿,又怕踢疼了徐伊景,只好咬牙切齿又张牙舞爪地比着奇怪的姿势。


“世真呐,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徐伊景抱怨道。李世真没从那抱怨里听出严厉的意思,因而她更加有恃无恐地捂严实了对方的眼睛,手指绷得紧紧的,生怕漏进去一丝光似的。


徐伊景只好自己解救自己,她的手攀上李世真的手,生生地拽,拽不下来;不得不再烦请另一只手,一齐用力才终将对方捣乱的手掰扯了下来。被赶走的手迅速地从徐伊景的掌心滑脱,徐伊景花了两三秒适应了晨光,终于看清了面前人的样子。


李世真的大半张面孔连同眉眼被她的双手捂得死死的,她整个人蜷缩着,下巴压着被子;她大概是想讲话还是怎么的,鼓着腮帮子向指缝里吹气,几根落在她脸颊和手背的头发被呼呼得吹起又落下,一副慌里慌张又不知所云的滑稽样子。


徐伊景忍住笑意,怕太过分的笑声逗得李世真更抬不起头;她举起一只胳膊轻轻搭在李世真半露在外的肩膀上,犹豫了一下,僵硬又生疏地整个环上她的背,慢慢放松下来,耐着性子安慰哄人似地拍抚起来。


半晌,李世真试探地张开指缝,一只眼偷偷望出来,看到徐伊景离得很近的脸在温和地朝她笑。她终于肯大起胆来,小心翼翼地放下手。“早上好。”李世真轻声说,向上拢了拢被子。


“早上好。”徐伊景轻声应。


两个人离太近时说话产生的气流让李世真有些晕眩,她忽而觉得全身酸痛和口干舌燥。是因为宿醉吧,她这么骗自己,仿佛这样能使她更坦然一些地面对徐伊景。


“代表,”李世真记起什么似的,眼神扫过徐伊景的颈窝,一直向上,定在她的双眼,认真而小心地问,“我还可以叫您代表吗?”


“世真呐,”徐伊景道,用她自己都无意识的从未有过的温柔的语调,“你是在询问我,还是在通知我?”然后她看到李世真露出标准的、轻咬着下唇的笑,大眼睛眯起来像闪着光的月牙儿,干净的面颊上陷落两个小小的酒窝——这是徐伊景第一次这么近地观察这两个酒窝,待她的大脑反应过来之时,她原本搂着李世真的手已经收回来,弯着食指蜻蜓点水一样地触了触那酒窝。


然后李世真更放肆地咯咯笑出了声,她忽而抓住徐伊景举在她脸边的手放在心口,小鸡啄米似地凑过去亲了一下徐伊景的嘴唇。“代表您饿吗?”然后她继续笑着飞快地问。


徐伊景愣了愣,避开对面人笑盈盈又奸计得逞似的得意的眉眼,边眨眼边咽口水。“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饿了。”徐伊景若无其事地答道,目光滑过李世真翘起的嘴角,有些心虚地落在她身后的床头灯上。


“那么我去准备早饭。”李世真笑嘻嘻道。她松开徐伊景的手,转过身子,又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掖着被子半起身,从地上拾起衣服,快速而胡乱地披上;然后她蹦蹦跳跳地套裤子,拉得急了些,整个裤腿儿都是皱的。她看上去像是幼儿园午睡睡过头,被老师的眼神紧赶着穿戴衣裤的捣蛋鬼,穿戴完毕还要回过头来对老师露出一个调皮而讨好的坏笑。


徐伊景莫名地感到满足,侧了侧头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她不是个贪恋床笫的人,但今天她想多赖一刻。


已经走出房间的李世真忽又停下,半个身子镶在门框里,探出脑袋问:“代表,您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都没怎么做梦。”徐伊景答道,李世真便挤了挤眼,欢快地走出门去了。徐伊景听着那人轻快的、有节奏的步伐声越走越远,她飞速地四下望了望,生怕屋里还有人似的;然后她翻了个身把头靠到了李世真的枕头上,拿指尖轻轻摩挲尚且温热的亚麻枕套。


徐伊景昨晚的确睡得很好。她曾经厌恶睡眠,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勤恳于工作,而是睡眠总让她陷入反反复复的糟心的过往。她时常梦到她的父亲,她家的后院,散落在她面前的无数枚硬币;还有年少时混迹于街道小江湖的危险事迹,穿花衬衫和亮片西服的黑帮打手,挥舞的刀片与棒球棍;她甚至梦到过张泰俊等人坐在牢笼里对着她笑,数不清的人在对着她喊,徐代表,伊景啊;后来她开始梦见在雷雨夜的高速公路上奔跑的李世真,梦见摔门而去的李世真,梦见因为害怕而颤栗着瞪大眼睛的李世真。然后她在夜半时分一个人惊醒,只有一屋子寂静的空气同她一道陷入恐惧——她在白日里是无所畏惧的人,因而她的恐惧全都藏进了深夜和梦里。


但她昨晚是听着李世真的呼吸入睡的。她小时候感到孤单或疲倦时爱去海边,赤着脚让浪花浅浅地抚在脚背和脚踝上,那能稍微安定一下她不平的心绪;而李世真的起伏的声息,恰如从前的浪花,只是更具温度,暖洋洋地抚过她全身。


她其实早在清晨六点三十就醒了一次,那是她一成不变的几十年来的生物钟;窗外的天还是灰暗暗的,她看着李世真同昨晚入睡前一样安静乖巧的睡颜,她突然想再多听一会儿枕边人的呼吸;因此她向李世真靠过去,把脸浅浅而舒服地埋在对方的颈窝里,重又闭上眼睛。


现在窗外的天是明晃晃的。徐伊景出神地望着那棵辛夷树,不自觉地抱紧了颈下的枕头。




徐伊景走到厨房的时候,桌上摆着早餐,李世真已经在清洗锅具了;她瞄了一眼挂钟,十点正过六分。


“帮忙的大婶呢?”徐伊景问。


“啊,我叫她们尽管去忙别的啦,这里我来处理就好——”李世真一边开自来水一边戴手套,水开得大了些,稀里哗啦溅了她一身,“代表先吃吧。”


“要我帮忙吗?”徐伊景走上去,李世真递给她一口平底锅和一个钢丝球。


“代表走进厨房的时候原来也这么有人味儿啊。”李世真笑道。


“难道我平时没有人味儿吗?”徐伊景问,瞟了她一眼。


“那倒也不是,”李世真一边专注地洗锅铲一边歪着头答道,“但平时多是严肃得可爱——代表您要是多接触些烟火气,就会变得更有人味儿啦。”


“怎么叫接触烟火气呢?”徐伊景继续问,手里的钢丝球很不听话,她有些笨拙地搓擦着锅底。


“就是买菜呀,做饭呀,不过代表您也不适合做这些……”李世真大大咧咧不假思索地答着。


“那我们去吧。”徐伊景低着头继续手上的动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去哪儿?”李世真放下锅铲偏过头问。


“去买菜,再做饭。”徐伊景的音调以不可察觉的速度扭捏了一下,然后又一副处之泰然的样子。


李世真盯着她的侧脸,忽地笑起来,举起带着泡沫的手胡乱地抹。“真的吗?代表说认真的吗?”李世真止不住笑地喘吁吁地问。她边笑边大胆而小心地把两只湿答答的胳膊环在徐伊景肩上,整个人贴上去,额头几乎对着额头。


徐伊景感到自己刚做完洁净的脸旁充满了危险的洗洁精泡沫,她对着李世真探究而惊喜的眼神,又瞥了瞥她因为喜悦而微微咧开的嘴唇。“先吃早饭吧。”徐伊景移开目光,把钢丝球和锅一甩,转身往桌边走去。




下午一两点的时候,徐伊景和李世真一道来到了不知该叫集市还是菜场的海鲜市场。除了生鲜类,市场里还售卖一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类似粗糙的小灯笼,手工做的日式挂饰,渔具和雨披,还有虾片鱼干一类的东西。


李世真领着徐伊景在海产摊位前挑挑拣拣,她讶异于徐伊景对每一种鱼类名目的熟知。徐伊景虽然从不下火做饭,却对一丛丛样貌相似的奇异的鱼类了如指掌。


“小时候长在海边城市的人,总会多读一些相关的书籍。”徐伊景不以为然地这么解释着,故意背过头去不看李世真夸张的、眨着眼鼓掌称赞的样子。她转过身的时候,店铺老板娘正对着一面镜子梳头,徐伊景便不经意地看到自己的脸映在镜子里,虽看不清切,但仍能分辨出含笑的眼睛与嘴角。于是徐伊景快步走出铺子,连同镜子、老板娘、店铺和李世真,她都不愿看了。




李世真看上了一盆日本小松,她站在棚子下看着徐伊景替她与日本老板交谈,问及价格与平时照料的注意事项。因为市场在海边的缘故,时不时的有微咸的海风吹过她的脸。


李世真有了一瞬间的恍惚,她偏过头去,眼角是仍在攀谈的徐伊景,眼前是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天是海蓝的,稀松飘着几多云,李世真分不清远处衔接着的天与海;她感到周围的人呀,声呀,手写的日文招牌呀,还有海鲜的腥味儿和大白天仍打着灯的货运汽车呀,都糊里糊涂地化成几团光和影子绕在她身边,只有她眼角的徐伊景是清晰的。


徐伊景提着小松走近来,李世真接过捧在手里,两人肩并肩向市场外走去。


“为什么不说话?”徐伊景偷偷拿眼望了望一言不发的李世真,问道。


李世真双手捧着花盆儿,胳膊肘里还挂着一袋牡蛎。她抬头看着道路前方,那是一条宽敞而笔直的公路,她们的车停在道路尽头。“代表,会觉得我矫情吧?”李世真轻笑着说,语气闷得像八月的雷雨天,“突然觉得这一切都不够真实。”


徐伊景默不作声,李世真便继续道:“小的时候,我爸妈就是在这样一条通往市场的公路上出了事故;然后我的生活就天翻地覆似的,书也没法好好念下去,整个都成了一团糟。姨母当然对我很好,可我们好像总在漂泊,永远都在烦恼下个月的房租。”


“世真呐。”徐伊景的胳膊向一边靠了靠,肩膀挨上了肩膀。


李世真仰起脸来对着天眨了眨眼,然后回过脸来满面轻松地笑了笑:“直到遇到代表您,您把我从乱七八糟的生活里拉了出来,告诉我要做什么,该怎么做。”


“所以,”李世真放下一只手垂在身边,只一手捧着小松,轻声说,“即使已经和您一起站在了这儿,一起做了很家常的事,还是觉得没底气似的,总担心一切都是假的。”


她垂着的左手轻巧而慎微地碰到徐伊景的右手,她拿余光去看徐伊景,后者一贯冷淡的面孔让她有些迟疑——她原本应当已经天不怕地不怕地抓起对方的手,但这会儿竟然畏缩了;她不禁自责于自己不挑时机的怯懦。李世真怯懦于突如其来的圆满,担心于这圆满背后是无从期待的未来。


“世真呐。”徐伊景大约只沉默了数秒,但在李世真的知觉上要更长些和难熬些,“有时间考虑这些——”


徐伊景先是勾起右手的小指,牵住李世真有些发抖的食指;然后她的整个手掌抚上去,手指滑过李世真左手手背,落到后者的掌心里;李世真的指尖是凉的,但掌心是温的;徐伊景这样轻柔地摩挲了一会儿二人的掌心,又转过手心来,将手指一根一根嵌进对方的指缝;然后她牢牢地合起手来,扣着李世真的手指,将对方的手心紧紧抓着。


李世真偏过头去看她。“为什么不先考虑考虑什么时候打包一下你落在韩国的东西呢?我并不想再借你拖鞋了。”徐伊景侧过脸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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