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mian【番外】
我有罪，忍不住又写了一篇，看来要剁手了。
不虐不甜无聊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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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中学的时候很受欢迎，想要往我课桌里塞东西的学长和学弟能从画廊排到光化门，”李世真撑着手趴在床上，仰头望着吊灯，勾起一个手指在脑门边转着，一副使劲回忆的样子，“而嫉妒我的学姐和学妹能从光化门排到济州岛来。”
酒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自那个早晨过后，济州岛就一直被罩在阴雨天里。济州岛本就小，济州市也不过小半天就能逛完，又是阴雨绵绵的，她和徐伊景两人就连着两天都疲赖在酒店里。李世真其实是好动的，因而她很怀念那个晴天的早晨——她当然不只是怀念早班车上的亲昵。
“代表您，听着会生气吗？”李世真收回手指看向徐伊景，两手一齐托着腮，晃着腿这样问道；见得不到回应，她一个翻身仰躺过来，把脑袋枕在徐伊景腿上，睁大眼从底下望着对方追问：“会吗？”
徐伊景放下电视遥控器，抱起胳膊来；她仍旧盯着电视屏幕。但李世真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吁气，那是她诡计成功的象征——徐伊景的叹息有许多种，如果是直接从喉咙里发出的短促而响亮的喟叹，那是不耐烦或动气的前兆；如果是从鼻腔里轻轻呼出的绵长而微不可闻的鼻息，那只能是对李世真无奈与妥协的信号。
“应该要感觉生气才是啊——”李世真有些死乞白赖地征求着，然后她又理直气壮地拿自己举证道，“我对您和朴健宇先生过去的往来还是很在意的。”徐伊景闻言终于肯低头看她，复杂的神色不知是打算责备还是想要解释。
“我啊，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你们两位合作。”李世真故意放低声音，像说秘密似的；接着她得胜一样地笑起来。
李世真又听到一声吁气，而后徐伊景开口道：“给修车厂打个电话，如果再过三天还不能修好，我们就坐飞机回首尔去。”
“啊，是啊，姨母刚才把酒席的地址发给我了。”李世真应道，便起身去拿手机，又抱怨道，“警察居然联系上了首尔的警局，那边的人又找到了姨母，说是要协从调查我的人际仇害关系。姨母听了我的事后简直吓得要死。”
“告诉她不用担心，警察会解决的，我们以后也会更谨慎。”徐伊景安慰道。
李世真坐在梳妆台前开始通电话，修车厂那边回了说还得再修一个礼拜。
“我去问问前台有没有送机服务。”李世真说着便拿了外套要出门。“世真呐。”徐伊景突然叫住她。
李世真看到镜子里的徐伊景微微抿着嘴，那是她犹豫不决的表现。
“对于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末了，徐伊景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我其实还是有些生气的。”
李世真姨母再婚的酒席总共只请了五桌人，都是双方的近亲和朋友。因而被李世真告知徐伊景也会来时，她姨母还略略惊讶了一番：“你从前的上司居然还这么给你面子——果然像我说的是个大好人啊。”
李世真决定向姨母一家坦白。她原本是想一个人去说的，但徐伊景执意要和她同去，说是这样更有诚意和说服力。
“我在场的话，你姨母也能控制一下情绪。”徐伊景解释道。
然而徐伊景还是高估了李世真的姨母，或是高估了她自己。
“啊呀，你这个死丫头——你说什么？”姨母听清了李世真的话后，跟听了天方夜谭似地尖叫道。
“我啊，我和这个人互有好感，以后会一起生活。”李世真又重复了一遍。她瞥了一眼一旁的徐伊景，后者的脸色凝重得像即将参加入学测试的高中生。
李世真第一次见到徐伊景如此紧张的样子。“请您尽管放心。”徐伊景有些生硬地这样讲出来，像是已经在心底里默念排练了几百遍似的。
“啊呀，啊呀，我的心脏——”姨母捂着胸口长吁短叹，然后转过头去看颂美，继续大声数落李世真的罪行，“啊呀，这个死丫头和我说去日本有更好的机会，要发展新事业。原来是为了，原来是为了——”
“姨母啊，”李世真反驳得更大声，“不是一直说我幸福就好吗？这就是我最想要的生活啊。”
她姨母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颂美先开口道：“我说，这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妈你就别再固执了。”而后她对着李世真眨了眨眼。
她刚才在大堂温习功课的时候被一道数学题卡住，她原本是绝不会去求助徐伊景这样看上去就冷漠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的；但今天出奇的，徐伊景自带着友好的笑走过来，主动表明要帮忙的意向，并最终用两种方法为她解了题。因此她对徐伊景的印象很好。
“啊呀，我说，你们都是要气死我，你们都是要气死我。”姨母仍有些哭天喊地地叫着，但气势弱了许多。
“请您尽管放心。”徐伊景还是只会说这一句。
这件事便这么不了了之了。回画廊的车上，掌着方向盘的李世真先开口安慰道：“代表不用太在意姨母的反应，她总是嘴硬，慢慢自己会想通的。”
“难为你了。”徐伊景轻声回道。
“不过啊，代表，”李世真突然回忆起了什么，又满面期待地看向徐伊景道，“刚才一直在想，啊，原来这样就是婚礼。所以真的很好奇代表您穿婚纱的样子。”
“你又不看路。”徐伊景扫了她一眼，接道；沉默了几秒，又话锋一转道：“先别去画廊，前面的路口掉头，去清潭洞。”
徐伊景指挥着车在一个招牌很小的店门口停下，店堂子里的光打得有些暗，看不清是卖什么的。李世真停稳了车，瞄了一眼招牌，像是写了个英文的人名。
徐伊景领着她往里面去。进去后看清了，一楼只有柜台与几个沙发；徐伊景与台前的柜员示意后，三个人一齐径直往楼上去。
二楼的光线依旧是暗的，房间一侧横着一个类似于酒吧吧台的桌子，徐伊景带着李世真坐下。
“代表，到底要干什么？”李世真不解道，徐伊景只是笑笑。
而后先前的柜员走到内室去，过了两三分钟又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长方形的丝绒盒子。
李世真的心跳得忽而快了起来，她偏过头去询问似地看着徐伊景，后者依旧只是笑而不语地挺了挺身子。
柜员走近桌子将盒子放下，而后极小心地打开。
“代表……”李世真按捺不住地轻轻叫出声。她看到两长串设计与大小各不相同的钻戒露了出来，在灯光下闪着的光也不尽相同。
“总不能也像世真你一样，随随便便拿一个易拉罐的拉环来用——”徐伊景轻笑着解释道，“所以想着要用正式的戒指。”她顿了顿，又为自己声辩道：“虽然没觉得这样做有多大的意义，但既然这是大家共认的流程，我也只好照着做了。”
“代表，是想说用戒指把我彻底套牢吗？”李世真抬起头来问道，她克制不住微笑，她猜测现在的自己看上去必定是荒唐的满眼的浓情蜜意。但她愿意用更浓烈的目光去看徐伊景。
“我说了，这也是大家共认的流程。”徐伊景拐着弯答道。她并不想急切地回避或否认，她似乎越来越不避讳对李世真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即使那类想法曾让她尴尬。
“怎么办呢？我却只能用一个拉环把您套牢。”李世真继续笑道，她也弄不清是太耀眼的钻戒的光，还是身边坐着的面部表情极其柔和的徐伊景，晃得她一阵晕眩。
“我需要的不是那些东西——”徐伊景望着她，一字一句地答道，留下一个意犹未尽的尾音。
李世真一瞬间有些恍惚，她觉得徐伊景注视着她的眼神很是眼熟，那注视像极了从前在警局审讯室将一日元硬币交付给她时的样子。
“所以算是求婚的礼物了吧？”李世真乘胜追击。
徐伊景挑了挑眉扭过头去看那两排戒指，叮嘱道：“快挑一下喜欢的吧……”
“我也有送您的求婚礼物呢，本想着回到画廊再给您。”李世真语气轻快地抢白道。徐伊景又回过头来看她。
“虽然暂时还不能像您一样买得起戒指——但我的礼物大概更实用一些，”李世真去挎包里摸索，嘴角的笑意比刚才更浓了。
她拿出了一小瓶唇釉。“我特意问过了，这一款的味道很棒，不像您现在用的，太苦。”李世真晃了晃那小瓶子介绍道。
“什么？”徐伊景不解地问，她隐隐觉得李世真的笑透着狡黠。
“并不喜欢代表您现在用的唇釉——”李世真凑近了，她的瞳孔里闪着和钻戒类似的光，她压低声音悄悄说，“因为想要尝到您的时候，觉得更香甜和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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